第397章
就在劍拔弩張之際,胤稷突然撲到兩人中間,哭喊道:“師父!宋大人!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啊!”他轉身看向宋流,“宋大人,我以皇孫名義發誓,此戰若敗,我願提頭去見皇爺爺!”?
宋流看着少年通紅的眼眶,又瞥向趙暮雲決絕的眼神,心中突然湧起一陣不安。他緩緩讓開道路,卻冷聲道:“趙暮雲,我會將今日所見所聞如實奏報。你若勝了,算你運氣;若是敗了......”?
“敗了,我自會在蔚州城頭自刎!”趙暮雲將佩劍重重插回劍鞘,大步走向帳外。暮色中,十萬大軍如潮水般湧出營地,鐵蹄踏碎了滿地殘陽。?
宋流望着遠去的軍隊,突然感到一陣寒意。他低頭看着手中的玉牌,“察院”二字在暮色中泛着詭異的光。他不知道,自己即將捲入的,是一場比戰場更殘酷的權力漩渦。而此刻,在百里之外的蔚州城頭,一雙眼睛正盯着南方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夜色如墨,十萬大軍在山道間蜿蜒前行。趙暮雲騎在戰馬上,望着天邊若隱若現的星斗,心中卻如翻湧的浪濤。他深知,此番出兵不僅要與韃子的三萬鐵騎賽跑,更要提防暗處那雙窺伺的眼睛。?
宋流帶着隨從混在行軍隊伍中,寒風卷着沙塵撲在臉上,讓他忍不住咒罵這該死的野外行軍。但他的目光始終緊盯着趙暮雲的背影,心中盤算着如何將所見所聞寫成奏章。突然,前方傳來急促的號角聲,緊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。?
“報!韃子伏兵!”一名斥候飛馳而來,聲音中帶着驚恐。趙暮雲猛地勒住韁繩,眼中閃過一絲寒光。他早料到韃子不會輕易放過這次圍堵的機會,但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。?
“列陣!”趙暮雲一聲令下,原本行進中的軍隊迅速變換陣型,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,準備迎接敵人的衝擊。黑暗中,火把如繁星點點,照亮了韃子騎兵猙獰的面孔。他們高舉馬刀,吶喊着沖向趙暮雲的軍隊。?
宋流被擠在人群中,看着眼前激烈的戰鬥,心中不禁有些慌亂。他從未如此近距離地感受過戰爭的殘酷,飛濺的鮮血落在他的官服上,染出一朵朵刺目的紅梅。但很快,他就冷靜下來,目光在戰場上搜尋着趙暮雲的指揮漏洞。?
趙暮雲手持長槍,在敵陣中左衝右突,所到之處,韃子兵紛紛倒地。他的槍法精妙絕倫,每一次出槍都帶着雷霆萬鈞之勢。但韃子人數眾多,且個個悍不畏死,戰局陷入膠着。?
就在這時,趙暮雲突然發現敵軍後方出現異動。原來是胤稷帶着一支精銳騎兵,從側翼包抄過去。胤稷揮舞着長劍,大喊着“殺!”,帶領士兵如猛虎下山般沖入敵陣。韃子兵頓時陣腳大亂,首尾不能相顧。?
宋流將這一切看在眼裡,心中暗暗吃驚。他沒想到趙暮雲的部署如此周密,連預備隊都安排得恰到好處。但他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趙暮雲,在他看來,趙暮雲擅自出兵本就是大錯,即便打贏了這場仗,也不能掩蓋他的“罪行”。
宋流望着疲憊卻依然堅定的士兵,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絲動搖。他開始懷疑,自己此次奉命監察,到底是為了維護朝廷綱紀,還是成了某些人手中的刀?但這種動搖很快就被他壓下,在他看來,自己只是在履行職責,至於背後的權力鬥爭,與他無關。?
當第一縷晨光灑在蔚州城牆上時,趙暮雲終於看到了那面在風中飄揚的大宋軍旗。但城頭上的情況卻讓他心頭一緊,只見韃子的雲梯已經架上城牆,守軍正在拚死抵抗。?
“加速前進!”趙暮雲一聲怒吼,策馬沖向蔚州城。一場更加慘烈的戰鬥,即將拉開帷幕。而宋流,也將在這場戰鬥中,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抉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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